高 考
终于，2020年高考明天开考。
如果不是因为疫情，高三学子现在已在享受高中最后一个暑假。不管考得好与不好吧，人生前半段最重要的事已经历过，命运给这届高三学生留下了一个更深刻的印象。
考生们会如何度过这一天呢。
姐姐的女儿明天也要走进考场，昨天跟她聊了聊，小姑娘心态不错。没感觉到紧张或者不适，她还告诉我她的同学都说她的心态好，很羡慕。心态好就很好，在我看来，高考一大半就是考心态。
想想自己也曾经历过高考，可高考前几天怎么度过的实在没有印象了，唯一还能记住的，就是自己是处于一种冰冷的冷静，但有好像随时会沸腾起来的那种心态。就如同一块浮在水面的冰块，冰块下正好有座随时喷发的火山。表面上确实是冷静平稳的，包括心里也是，可爆发仍然是有可能。会怎么爆发呢？也许是头发根的刺挠、额头的滚烫、鼻孔里发的酸或者耳朵眼的痒，也可能是胸口憋的闷、肚子绞着疼、后背发的凉或者膝盖突然软。其实这些都没有发生，也不太可能发生。只能尽量不去想，告诫自己没有必要想。所以表面是平静的。
对于高考还有一件事印在脑子里——考试第一天下雨，下暴雨，语文考试结束出了考场，半个小城浸在了水里。
并不是考试结束就能立刻回家了，还需要等所有考场试卷核对交齐，确认无误校门才会打开，在这之前，校门就像一尊巨人，冷眼看着里外的人，一边是焦急等待恨不得替儿女上考场的父母亲人，一边是经过第一轮战火洗礼仍沉浸其中的学子。粗暴的雨声和冰冷的铁门并不能阻碍里外人声的交融，2个半小时沉淀的安静在逐渐融解。终于，校门还是打开了。
出门前原本给父母说好不用送也不用接，之前学校已组织过熟悉考场，自己也亲自跑过，我公交来回就行。走出校门听见最多的是呼喊名字的声音。有男声有女声，有焦急的有沉着的。回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轻快的有平静的，有淡定的有惊喜的。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仔细听，确实是叫我，下意识一侧头，发现了好几把雨伞背后的父亲！
记不得那天他穿的什么衣服了，只有两只挽起来的裤腿和一双浅黄硬底拖鞋还记忆犹新。
我没有回答他，招了招手向他走去，他原是站在一处台阶上，见我走过去就想下来，但是前面的积水已犹如一条小河，他向旁边走了走歪着身体想看看有没有不那么宽的水面，再走下来。我喊他不用下来，我过去，路边找了两块砖头，扔进水里一块，跳上去稳住了身体，再扔另一块，踩住新砖后把前一块砖往前扒拉，几步就到了台阶下，父亲伸出右手，我一拉就跨了上去。
父亲是个节省的人，从来主张钱要花在刀刃上，打车这件事从来就不属于刀刃上的事，上了台阶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打车回家”。但处于青春叛逆时期的我想到的是早上已有过的嘱咐怎么就变成了风轻云淡。于是自然而然就是拒绝，最后我们坐的公交。
记忆中的那场雨到现在已下了11年。
祝侄女和所有考生，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